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怎樣做神學?(上)

最近有高官宣佈要讀神學,引發不少討論;部份網上討論認為林弟兄唸神學是對神學的侮辱。筆者認為這些言論有部分反映對神學的誤解。筆者認為任何人,(甚至包括未信者、無神論者或其它宗教人士等,歐美大學或內地視之為宗教研究),也可讀神學,因為這裡我們理解的神學不是「專業知識或技能為要進入教會牧職」,乃是泛指「向神所作的研習或學問」。 倘若神學是人人可以參與的,每位信徒皆是神學工作者;我們要問的是:為何本港神學院校與課程增多,我們整體教會的神學思考卻不見提升?又或我們的神學為何不能應對場景的需要? 筆者於1999年為龔立人所著《解放神學與香港困境》撰寫了一篇〈從解放神學看香港教會的被擄與解放〉:「神學的思考,不是來自神學院的專業考究(筆者不敢否定「專業主義」研究的貢獻),乃來自教會具體面對的掙扎;解放神學工作者強調教會與貧苦大眾的生活,就是神學思考的泉源;透過真實的信仰體驗,我們方能作出深刻的反省與批判。無可否認,香港神學教育在過往十多年內,有驕人的成績,無論師資水平、課程類別、院舍設施與報讀人數等,均見提升。神學教育普及化與優質化固然可喜,然而套用古鐵熱(Gustavo Gutierrez)眼光看教會與神學之間主次關係,筆者深感本港神學依然被擄於唯理化的框架內。試看本港數份中文神學期刊內容,文章針對本港(包括教會在內)具體處境而撰寫的佔數甚少,多是討論高深或宏偉的神學或釋經課題。正因華人神學場景太遼闊、論點跨越時空,於是放諸四海皆照用無妨的思考,就變得不吃人間煙火、不切實際。在不少研討會上,答案往往是神學工作者的謙稱:『這是應用的問題,留待教牧處理。』而另一面則是教牧的謙稱:『這是神學的問題,請教神學工作者指引。』彼此尊重對方的專長,不失為好事;然而此種劃地為牢的分工,卻造成現今神學與教會差距越拉越遠,教牧的腦筋正好養懶,思考的責任就交給神學工作者吧!」(81頁) 華人教會把神學看得過份神聖與絕對,神學不是有關神的預先建構方程式,也不是一筆不會貶值的銀行存款,可供隨時取用。神學只是不完美的人向神與神所作之工的思考、禱告與經驗。我的神學不是哪年畢業便哪年完成,我不斷要修正我自以為識知的神學,其實所得知是有限。 神學並非一小撮神學工作者的專利,神學言語不一定是艱深莫名的詞彙;任何信眾對其場景進行反思、批判與整合,便是「做神學」。神學不能「只思只講不做」,筆者信奉是「又做又思又講」,即是我不是有了清楚答案才放心去做,乃是我容許即或犯錯,「在做中學」總好過「只講不做」。當有某位名牧於華福大會內高談某套「神學」是唯一與絕對的,他根本是對教會歷史無知。任何尊重教會歷史,我們得承認不同神學框架、取向與派別的存在,正反映著不同時代、不同文化、不同場景神的子民嘗試在「做神學」,應對當時面對的挑戰。 筆者不喜歡「處境神學」這個名稱,神學必然要進入場景;同樣筆者對「公共神學」存有保留。我們有否相對於「公共神學」的「私身神學」,若然神學的主體是神,祂本身就構成了一切公共空間,也是公共而非地域之神,不能面對世界的神學只是一些教條或立場陳述。同樣,我對「實用神學」或「實踐神學」也是如此,神學包含了行動,所謂「知行合一」。 當然,有人喜歡做「公共神學」、「實用神學」、「處境神學」或XX神學,筆者不會有興趣在定義方面糾纏,人們喜歡怎樣分門別類,就由它吧!問題是當華人教會跟隨歐美神學把神學分割得越「枝節化」,我們的神學思考與討論便停留於枝節的處理。我們甚少對現象背後呈現的價值或思潮作討論,容易在一些枝節方面放大作討論,近期Lady Gaga的討論正好反映。 又如美國有關「聖經無謬誤」的神學討論,放在香港場景;我們不曾有這些有關對聖經權威的問題,如美國自由派對聖經的理解。我們要問:「香港有哪間堂會表明是自由派的?」「社會福音」也是,本港從未出現過;又何來福音變質為「社會福音」?做神學,要問適切的問題,不能照搬外國的爭論在本港土壤。華人教會只能產生文士式經學家,未能塑造有創意的神學家,正因為我們有太多人把神學視為「唯一而適用於整代各地的絕對真理」,神學只是對場景進行的信仰反思,楊牧谷可建構「廚房神學」、林瑞麟他日做「官場神學」、程翔則做「愛國神學」、黃毓民則做「刁民神學」,李卓人師承馮煒文好好做「工人神學」,郭炳江倘若遇上官非而萬一坐牢,未嘗不可做「地產神學」?這樣,華人神學才有出頭天! (待續)

轉載自香港教會網站:www.hkcrm.org.hk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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